全世界疫情久久未平復,我和家人至今已超過兩年未回馬探親了,因為不論入境大馬或是返回台灣,都需要隔離一段時間。除此之外,機票票價也比以往高了許多,加上防疫旅館的費用,感覺實在不是很划算。原本之前還想等疫情告一段落再出國,冷不防在去年9月接到公司通知,將在今年2月底安排一場為期六日的團建活動,而地點訂在墨西哥的卡門沙灘,簡直就是強迫飛行的節奏吶~
不過這次我沒有想要分享出國參加團建的種種內容,因為全員只是待在五星級全包式飯店不停開會,為了安全起見也根本不能離開飯店到處遊覽。回程時遭遇的意外對我來說反而才是刻骨銘心的重頭戲,有時還真的蠻佩服自己充滿戲劇性的人參…(無語問蒼天~)
意外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話說當時我在墨西哥機場候機,廣播通知乘客要先搭機場巴士到另一航廈搭機,我便背著沈甸甸的後背包朝巴士走去。記得當時太陽很大,而機場巴士停靠的台階邊緣沒有畫線,我沒注意到那裡有個台階,結果左腳整個踩空拐到,造成右腳小腿前側也直接由上而下擦撞到巴士底盤,刮了深深的一道,看上去就是一條超過5公分的白色傷口。巴士上的一位男乘客目睹整個過程,還很關心地問我還好嗎?當然痛死了!我半點不含蓄地搖頭說我沒有很好。我其實是個痛點很低的人,只是淚點太高,本人就是這麼個超級反差的奇怪生物…
上了巴士因為沒有座位,我只能放下後背包,疼痛難耐地倚靠扶手站著。巴士前進不到一分鐘,突然感覺身體發冷,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突襲而來,果然下一刻雙眼逐漸發黑。根據人生中兩次這樣的經驗,我知道我快昏倒了。一次是在國小五六年級時,因好友邀約參加了第一次的聖約翰救傷隊的步操訓練,由於餓著肚子操練,沒多久眼前就一片黑了。我馬上走到前面對教練說我眼睛看不見了,後來就被送到食堂坐下休息。離題一下,有誰能告訴我聖約翰救傷隊瘋狂操練的用意到底是為啥呢?第二次則是在高一的科學實驗室,當時在做細胞膜生理現象實驗,膽子較大的同學刺破了手指頭到各小組捐血,我看著她將血一滴一滴地擠進試管裡,不到一分鐘就感覺全身發冷眼前發黑。我趕緊跟老師說要上廁所,然後扶著牆壁走回在不遠處的教室坐下喝水休息,才緩和下來。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表達,至今不確定這次是因為身體太疲乏還是單純畏血而產生發暈現象,或許以上皆是…(有夠悲催~)
意識到自己快昏倒了那該怎麼辦呢?我儘量維持清醒,告訴自己說只要安全登機就沒事了,畢竟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在座位上昏倒不怕醒不過來。慢慢地意志力果真戰勝了生理狀況,在巴士快要開到飛機旁的前十幾秒,我的視力恢復正常,心裡給自己大大點了個讚!嘿嘿!就這樣我慢慢踏上登機梯,小心翼翼地避免與任何乘客發生碰撞,我當時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已無法再承受第二次傷害了。一上去見到空服員,我馬上掀起長裙角給她看我的傷勢(當時血已經往下流了差不多五公分),並請她幫我處理。空服姐姐一看嚇了一大跳,請我趕緊到座位,並立即為我準備急救箱。可愛又善良的人總被上天眷顧,我的座位正正被安排在距離洗手間最近的位子上,精準說就是三步到廁所,實在太完美太方便了!
溫柔的空服姐姐在幫我用酒精片按壓傷口時,不斷問我痛不痛,也一直向我道歉。其實當時都痛麻了,我心裡只是在想,美女空服姐姐您啥時安排我到商務艙呢?無奈小姐姐完全漠視我充滿期待的殷切眼神,幫我貼好傷口貼片就把我留在座位上自生自滅了。這時我的雙腿早已腫得不像話,尤其左腳踝已腫脹得差點塞不進運動鞋。這時候生存模式再次啟動,我想起從台灣出發前準備的一些常備藥,藥袋裡的消炎藥隨即派上用場。飛機起飛後不久便是用餐時間,為了避免引發傷口過敏,餐點的雞蛋跳過不吃,另外向空服姐姐要了兩杯柳橙汁以補充維生素C,再吞下消炎藥,希望發炎的部位不會繼續惡化。接著可能因為太累,雖然傷口疼痛但還是順利地睡了幾覺。
然而故事到這裡還未結束,由於傷口割太深,就在快抵達伊斯坦堡機場的一個多小時前,我發現傷口貼片已幾乎完全被血滲透了。這時我再次呼叫空服姐姐,請她拿新的傷口貼片讓我換上。誰知土耳其航空整架飛機就只有那麼一片傷口貼片,後來只能勞煩空服姐姐幫我暫用紗布包紮。想到接下來要在辣麼大的機場走動只會加重腳傷的惡化,嚴重懷疑我的雙腿還能撐三十小時後回到台灣麼?我靈光一閃,那就坐輪椅吧!與空服姐姐溝通輪椅服務需求後,他們馬上幫我聯繫機場地勤為我安排。下機前空服姐姐拿了一張填寫好的「使用急救箱物資表單」要我簽名確認,在疼痛指數1~10欄位,空服姐姐自作主張幫我圈了2,淚點高的人是不是特別吃虧?莫非我沒被安排到商務艙就是因為看起來不夠痛?會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嗚嗚嗚~趁著空服姐姐在身邊,我順道詢問機場是否有醫生及藥局,在獲得肯定答案後,也開始規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只是人參總是事與願違,原本想先看醫生再到藥局買「人工皮」的我,被地勤人員告知醫生和藥局都在海關外,他們是不可以用電動輪椅送我出去的。接著他們說可以把醫生請進來幫我看傷,大約需要40~50歐元的費用。我說錢不是問題,但必須要給我收據和醫生診斷證明,才能申請旅遊保險理賠。可是他們只能保證有收據,診斷證明不確定是否會提供。到最後我放棄看醫生,因為想說醫生就算來也只是幫我包紮,再開個消炎藥。於是我堅持要求去藥局,見拗不過我,地勤人員的經理鬆口請他把我送到服務櫃檯尋求協助。關於「人工皮」我本來就不抱很大的希望,因為不算是常見的東西,但我還是透過櫃檯小姐幫我撥電給藥局通話時提出了。果不其然他們壓根不懂「Artificial Skin」是啥,最後還竟然唬弄我說:「We are closed」。見鬼了,騙老阿姨我沒見過世面麼?想也知道這就是典型「不想面對便撒謊逃避」的醜陋人性。於是乎我把話筒還給櫃檯小姐,跟她說明狀況,並用手機找出一般傷口貼片的圖給她看,請她幫我和藥局溝通,當然這時候藥局又突然從closed變opened了。等了20分鐘左右,藥局人員帶著傷口貼片到服務櫃檯與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接著我被送到輪椅服務專用區候機,我便在那裡直接換藥,同時開始倒數長達16小時的轉機時間。原本超過5小時轉機時間的土耳其航空乘客都可選擇入住機場飯店(需出關,飯店距離機場約30分鐘車程),我擔心回來時沒人安排輪椅給我,因此寧願留在機場漫漫等待。
候機的16小時內我換了至少5片傷口貼片,誰叫傷口一直溢血呢?我也在下機換藥後的第一時間聯繫防疫飯店和我家老爺,開始安排「療傷」計畫。我先通知防疫旅館說我雙腳受傷,需要我先生將家裡的遠紅外線治療儀和出國前準備好的行李箱帶到旅館,並請旅館人員先幫我放進房間。然後再和老爺說我受傷的事情,請他協助把遠紅外線治療儀、人工皮(我家常備)和行李提前送到旅館。安排妥當後,就是繼續候機的時間,實在有夠無聊…
在機場枯坐到快發霉的時候,終於等到了登機返台的時間,這次一樣要搭機場巴士才能上飛機。我再次被安排坐在洗手間附近,在上次座位的後一排而已,而這次的劃位也是早在墨西哥機場時就安排好的,是不是很幸運咧?更好運的是,明明全機有近90位旅客,不知怎的我的這一區只有不到10位乘客,我們一人霸佔一排座位,而其他大部分的乘客都被安排坐在後一區。回程可以平躺睡覺的感覺真好,我睡了一覺就差不多快抵達台灣了。這次我一樣在下機前要求空服人員為我安排輪椅服務,和在伊斯坦堡機場不一樣的是,台灣的人力手推輪椅稍嫌落後了點,人家土耳其用的可是電動的單人輪椅呢!我就這樣一路被地勤哥哥貼心又溫柔地推去做PCR檢測,取得陰性報告後又一路推到出關,直至送我上計程車。老實說我對地勤哥哥感到萬分抱歉,雖然敝人不是太胖太重但要推這一大段路程也真是太難為他了,重點是一路上地勤哥哥的態度仍然非常謙和有禮喔!對此我只想告訴全世界:「台灣寶島服務絕對是一流中的一流!!!」(掌聲鼓勵~~~)
花了590台幣從機場到防疫旅館,馬上開始為期15天的閉關防疫。我不怕空虛寂寞冷、不懼行動受限制,唯恐食物不好吃。事實是食物還真的不好吃,還好世上有個偉大的服務叫UberEats,幫我大大地解決了餐點的問題。
除了吃喝拉撒睡和工作以外,我還忙著治療自己的腳傷。這時就要介紹一下「遠紅外線治療儀」,它是個實實在在的好東西,特別對我這種蠻常受傷的人來說。網路寫道:「當病患有運動傷害、關節炎、軟組織受傷,或覺得肌肉緊繃、有疼痛感時,紅外線治療器就是很好的輔助工具。」是不是簡直是為了敝人量身打造的絕佳發明你說??!?不要問我為何會自己在家弄一台,再寫下去這篇不知啥時才能結束了,所以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你懂的~
關於「人工皮」,它亦是另一神發明。受傷流血事小,留疤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兒!網路寫道:「人工皮可以保持皮膚的濕潤,加快傷口表皮化的速度(癒合的速度可達乾燥時的兩倍),同時可以隔絕皮膚表面的細菌,保護傷口。正確的預防疤痕方式,應該在傷口尚未癒合時,使用人工皮幫助傷口癒合。」在下絕非人云亦云道聽途說,而是經過多次自己與小孩的親身體驗,人頭保證這真是好東西啊啊啊啊啊~DuoDerm是我們家最常用的品牌,別的品牌怎麼試都沒這個優秀,不要說我沒提醒你知道嗎~
事發至今已過了十天,右腳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但已從 6cm x 0.8cm 縮小至 2.5cm x 0.4cm,進展算很不錯了,畢竟當初割辣麼深。而左腳踝也已經消腫不少,由衷謝謝醫生為我出國準備的消炎藥,實在太有幫助了!當然也不能忘記要感謝疼老婆的老爺把整台遠紅外線治療儀扛到防疫旅館,麼麼噠~~~
經歷這次出國受傷,總結以下五大要點:
1)時時保持冷靜、清醒~
2)練好英文,在國外較能與外國人進行有效溝通~
3)若傷勢嚴重,還是得立即尋求醫療協助~
4)出門在外,萬事小心~
5)就算遭逢不如意事件,仍然保持樂觀積極愉悅的好心情~
最後為大家送上景色優美的墨西哥海岸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