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十年

時光飛逝,在台定居已十年又八個多月了。

十年多前的9月2日生平第一次踏足台灣,沒想過從那時起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飛台的當天早上哥哥開錯前往機場的道路,一路上卻又不得迴轉,眼看車子距離機場越來越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程非常緊張刺激。原本應該在飛機起飛2小時前報到的我,抵達機場時已經是進入倒數的登機時間。櫃檯人員看了看我手上的28寸行李箱,不斷告訴我說沒辦法辦理登機了,似乎只能錯過這趟班機。他們萬萬沒想到,我在前一晚收拾行李時不知哪來的靈感,除了保養品包了另一袋外,其它的衣物都收進20寸行李箱,再把它放進更大的28寸行李箱。我再三與他們確認,是否只要我手上拿的是登機箱,就能讓我順利報到登機?接著只見他們嘴巴微張,訝異地瞪大眼睛看著我就地把20寸登機箱‘變’出來,而後回神趕緊幫我辦理登機。想也知道,28寸行李箱和那一袋保養品就只能留給了同行送機的母親。

原以為解決了登機大難題,沒想到KLIA(吉隆坡國際機場)大得難以想像,偏偏我的登機口在另一個航廈,還得搭接駁電車過去。天啊啊啊!此時的我心情交錯複雜。下了接駁電車,拖著行李箱我只能往前跑,該殺的怎麼登機口在那麼後面?真是倒楣到家了。平時缺乏運動的我,莫說兩手空空跑步都會要了我的命,現在還帶著這麼大一個‘拖油瓶’,跑到一半已經跑不動,只能盡量快步走。到了登機口,只見剩下工作人員,其他乘客早已登機了。安慰的是,我還是順利上機了,帶著發軟廢了的手和腿無力地癱坐在機位上。

我和台灣的緣分就是如此拉開序幕的…

八個字形容:心驚膽跳,沒齒難忘。

接著,我在台師大順利完成了兩年的碩士學位。畢業前因種種原因,我已決定要留在台灣生活、就業。

在一個風清月皎的晚上,當我走在公館的小巷吹著徐徐涼風時,接到了JY的來電。越洋電話,必然事關重大,我眉頭一挑。果然,電話另一頭的JY開門見山…

JY:我要結婚了。不過我的喜宴和某人(介紹我和JY認識的朋友)的喜宴剛好落在X月X日同一天。依我們的交情,妳是應該要出席我的對吧?
CW:實在太巧,X月X日剛好是我的畢業典禮。依我們的交情,你們應該統統不要結婚,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無需千里眼都可看見JY的額前何止出現三條線。依我們的交情,接下來當然是互相祝福,很自在地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重點在心意而非形式,我們心領神會。這就是我和JY的緣分,是不是很好玩?

JY就這樣揮揮衣袖告別單身結婚生子去了。而我,也在台灣慢慢步上她的後塵。

這十年多來,在不同的國度,我們經歷了工作、結婚、生子,沒有一刻少活過。也因為這樣,我們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也能體會對方所體會的。

在台灣我總遇到新鮮事兒,前幾天幫老爺買個豆花也碰上小插曲。話說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豆花配料還有分季節的,在進入夏天的5月,我和老闆說豆花不要加薑汁。正在挖豆花的老闆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我說,現在只有冰的糖漿,不會有熱薑汁。我馬上閉嘴,在台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呢!看似都是黃皮膚,生了一張華人臉,文化習俗生活各方面的差異還是存在的。

這種種差異,初期也讓我在台鬧了不少笑話。比方剛來台時,由於我們的發音咬字和用詞不太一樣,還真聽不太懂台灣人說的華語。一次在Net(國民服飾品牌)買衣服時,從堆積如山的促銷花車裡找了一件相對滿意的黑色刷毛外套,不過看起來很皺。我便問了身邊的店員是否有新的庫存?店員隨即拿著對講機向樓下的店員報了一組黑色外套的商品代碼。那一組代碼,我一個數字也聽不清楚,心想這是哪一國語言,怎麼我都聽不懂?真的很冒汗。

更不要說去便利商店時,店員問要打統編嗎?統編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我毫無頭緒。我常常半張著嘴‘蛤’一聲,也不知從何問起。還記得一次印象很深刻的是,我在公館捷運站前的一家飾品店,想找咖啡色的香蕉夾髮飾。我問店家有沒有棕色的?店家一臉迷惑。再問有沒有褐色的?店家一樣是那個臉,眉宇間透露著妳是不是來亂的表情。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在台灣應該叫咖啡色。(背後冷風吹過…)

憑藉著頑強又頑固的生存力,我還是在台灣活下來了。十年多裡大大小小起起伏伏各種不同的經歷,無非為我的人生畫上了不同色彩。暮然回首,我已非當初帶著一股傻勁隻身來台唸書的那個天真爛漫涉世未深的女孩。不變的是,我依然保有那顆愛自己的初心,並真切地在每一天的生活中落實實踐。

人生沒有很多個十年,願我的你的他的,永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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